【翻译】【Jason中心】Artificial Gravel 11、12章
11
杰森度过了两个充实拥挤的夜晚。每到入夜，卡珊、史蒂芬、提姆以及芭芭拉总会不定时过来，且能自如地给自己在已经躺了好几个人的地板床垫上找好位置。而对杰森而言，他花了两晚在钟楼四处转悠，东忙西忙，做任何能阻止双手颤抖的事情。他只百无聊赖的萎靡了小半天，芭芭拉就看不下去了，把一份案卷塞给他，叫他负责追踪在布鲁德海文和哥谭边境间流窜的贩毒活动。杰森全神贯注，没空再去想任何跟蝙蝠有关的事，最终他只花了对方要求的一半的时间就搞完了。
芭芭拉在凌晨两点和迪克通了电话。他装作不知，设想在电话里怒喊、尖叫、嘶吼的是自己，冲着话筒发出他好几年都没再听到过的声音。那么多他想说又无法说出口的话在脑海里化作了纷乱奔流，他静静平躺，在昏暗的灯光下无法入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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芭芭拉给了他个看大门的闲职。毕竟如果来开门的是个能把毛衣短裤都穿出恐吓效果的人，那么她就能轻松让上门骚扰的人打道回府。杰森很乐意让那些挨家挨户拜访的传教士和推销员们败下阵来。截至目前，只有一个人还敢来第二次。芭芭拉言辞犀利地教育了那人，杰森站在她身后，面色沉沉，心情愉悦，史蒂芬躲在门框后吃吃发笑。
其他人都尽其所能帮杰森维持正常生活的表象。每当巴布斯发现他两眼失神地盯着远处，都能给他找出一个需要去整理的文件柜。卡珊定期拖他去一起读书。史蒂芬几乎每天都给他涂上不同颜色的指甲油，让他有时一坐好几个小时，她会边精雕细琢的给每个指甲上色边对她的课业大声抱怨。提姆带来了杰森不在时错过的那些好电影。他观看时脑袋搁在提姆腿上，而对方会把平板电脑支在他胸口那打字。所有他认识的人都致力于安抚他的情绪，保证他的安全。他重新在钟楼里感到惬意自在。自那场让他惊魂未定的意外见面已过去三天，他不再板着脸，和史蒂芬一起在厨房做早饭时还能笑着跳上几段。
正当他给煎饼翻面时，敲门声响了起来。他顺手把煎锅和铲子递给史蒂芬，换上了‘我们不需要推销员’的表情。半路上杰森还能听见厨房回荡的音乐，以及啪嗒和随后的咯咯笑，似乎有人（应该是提姆，史蒂芬喜欢把锅铲给他，然后看他出丑）尝试翻煎饼，但最终没有成功。
门外站的是阿尔弗雷德，杰森登时措手不及。老人脸上的迟疑神色他从未见过，杰森只犹豫了一秒，就立刻展开双臂抱住对方。他感觉阿福在他怀中是如此瘦小，根本不似杰森记忆中在庄园时的那般伟岸形象。尽管如此，他依然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，而杰森对他没有丝毫怒火与怨恨。
“杰森少爷，很高兴能见到你，”阿尔弗雷德表示。杰森把他认定的‘祖父’紧紧搂在胸前，就连一贯镇静自若的阿福也露出了一丝破绽。这个拥抱很短暂，但它对杰森的意义穷尽世间笔墨也无法书写。待两人分开，杰森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，阿尔弗雷德的眼中泛起几许柔情。
“请问在厨房里正折腾的是提姆少爷么？”
杰森噗嗤一声，点头承认。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，开始挽袖子。
“我猜我们得把那里收拾出来。一道来吧，杰森少爷。”
杰森扬着嘴角，随阿福走向不远处的灾难现场——厨房。阿尔弗雷德强行将提姆和史蒂芬与炉灶分开，任命杰森帮自己打下手，巴布斯在旁边笑的不行。杰森顺理成章一起忙活起来，除了一开始在做的煎饼和华夫饼，阿福还要他准备了烤吐司和培根。杰森笑容满面，看众人坐好，准备用餐。大家交谈的絮语声把他整个人包裹住。他和卡珊在吃饭间隙的手语给桌上的热闹气氛增添别样的色彩，阿尔弗雷德目光专注望着他们。这欢聚虽只有瞬间，却足以使人忘忧。
12
第二天一早，阿尔弗雷德与迪克一并前来，还带着达米安。笑颜灿灿放光的迪克先给了杰森一个一点都不含蓄的凝视，把达米安拽到他身前。他使劲捏了把小男孩的肩膀，眼神意味深长，直到孩子叹了口气表示。
“我为我那天的行为向你道歉。我不应该闯入你的家中并攻击人，我应当尊重你的个人隐私，通过恰当的渠道与你沟通联系。”这个“道歉”致辞听起来像迪克让他来之前特意排练过。杰森了解迪克会利用他对小孩的心软来求得谅解，不好使才怪呢。这个干干巴巴、毫无悔意的道歉足以让他满意，他侧过身，给迪克和达米安让出进入钟塔的路来。他不甚在意地在路上跟迪克比了比个头，发现迪克已经比自己矮了。没来由地他感到了一些启迪。
阿尔弗雷德跟在三人后面，他丢弃了原来一丝不苟的燕尾服，换上带有纽扣的衬衣，下摆塞进平整的卡其裤中。阿尔弗雷德对何谓“休闲”服饰的看法让杰森暗笑，他比划道。
总有。一天。会。看到。你。穿。T恤。
“杰森少爷，我穿着T恤在周末跟家人共进早午餐之日，必定是地狱冻成冰霜之时。”阿尔弗雷德语气轻快，和杰森相视一笑，杰森在他进入厨房后阖上门，就此隔绝了外面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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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早餐时间，迪克都异乎寻常的压抑和沉默，宛如他要是多说一个字杰森就会叫他滚蛋一样。他持续不断地用歉疚又没有焦点地眼神瞅着杰森，真的很让人抓狂。杰森伸长胳膊探到桌子那边，正对迪克眼睛打了个回神响指。
说。话
看起来这足以打醒在自己的内疚中自怨自叹的迪克，他开始和众人有说有笑起来。达米安隐隐生起了闷气，他现在是谈话中唯一的外人了。杰森对他这种充满占有欲的孩子气嗤之以鼻，成功吸引了达米安的注意。他凶恶的眼神直勾勾瞪过去，八成希望借此将杰森吓退，就像他入侵对方公寓时那样，然而杰森毫不示弱。他的凝视似乎消减了达米安的气焰，小孩松开抱着的双臂，低声抱怨着，一脸不情愿地加入了集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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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和杰森的交锋一直让达米安感到某种心绪不宁。他表面上对早餐桌上的鸡毛蒜皮很感兴趣，脑子里其实转得飞快。布朗的学习成绩对他无关紧要，但他总得时不时插上几句，做出他还在听的样子（但不甚关心，他很早就表示出一点都不在乎，现在热心起来反而显得奇怪了）。刚才杰森紧盯着他的眼神，熟悉到唤起了他脑中某处深埋的记忆，当时曾有一个男孩与他非常亲近，他的眼眸坚定冷酷，头脑却一片空白。
那个男孩曾短暂地当过他的监护人与安抚者的角色，而随着达米安对杰森研究的深入，他与那个男孩之间的相似之处不断增多。达米安脑中把所有的细节串联在一起。他母亲从未当着他的面称呼对方姓名。男孩身手武力都不弱，却只在别人招惹他后才有所反应。而且无论怎样，他都不会向达米安与他的母亲出手，更对任何加诸两人身上的威胁视为对自己的攻击。因这种护卫本能之故，塔利亚放心地在课程间隙让他俩待在一起。同样的保护的本能让红头罩成为了犯罪巷流浪儿们的守护者。时间线逐渐吻合，男孩的出现紧跟在陶德死亡之后，前后不超过一年，而他的消失又恰能对应红头罩的几次现身。假设，他第一次从刺客联盟消失时已经泡过拉萨路池，那给了他充足的时间磨炼自己，最终干净漂亮地夺取了哥谭地下帮派的管理权，达米安可是对此刮目相看。如此系统全面的教育，想必只有母亲能在背后资助。看来他以前对死去罗宾的那些调查，太过于粗心大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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达米安一路跟着杰森进了厨房。
“我想和你谈谈，刺客联盟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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